沈默……

寂靜……

所有人都傻眼了，剛才的那一幕，對他們的刺激實在太大，他們無法想象，李浩怎麽會做到的，更無法想象，老僧的反應。

化神期小輩與紫府大能對戰，在戰鬥之中突破，紫府大能氣的吐血，傷勢慘重……說起來也就是這麽簡單，但是這其中，隱藏著多少難以置信。

荒誕至極。

地仙界廣袤無垠，歷史上出現的天才人傑可謂是如同過江之鯽，其中倒也是有人在化神期對戰紫府，被廣為流傳，成為一段傳奇，最後，這些人也都有不菲的成就。但，從來沒有人化神能夠打敗紫府，那些留下傳說的人傑們，都只是在與紫府大能對戰之中，成功逃脫而已！

但這已經是很難想象了！

其中最為出色的則是和紫府大能對戰三日，平分秋色，最後罷手。這個人喚作葉無心，乃是三千年前地仙界蓋世強者，後來飛升仙界，也不知多少人羨慕和崇拜。

李浩和老僧，看來了劍拔弩張，但實際上雙方還並沒有怎麽交手，但是，就是沒怎麽交手的情況下，李浩斬去了歡喜法像，破掉了天地之力，而且還在戰鬥之中突破到了化神圓滿，最後還氣的老僧吐血……

作為這一幕幕震撼人心事跡的目擊者，他們所感受到的不是榮幸，而是接二連三的震撼，恐怕在場之人這一生修為都很難進步了，李浩所表現的驚艷，已經足以是讓任何人都無法釋懷，已經成了他們的心魔，很難勘破。

李浩也有些發楞，甚至是茫然……

憑心而論，方才那一聲道謝，絕對是李浩由心而發，老僧幫助他鞏固修為，突破境界，達到另一個高度，他的確是非常感謝老僧的，甚至是不打算在和老僧戰鬥了，在他看來，這老和尚是多好的人啊，幫助他提升了修為，還不圖回報……

雖然這一切都是巧合，但是李浩是真的有一種想要放老僧一馬的想法，畢竟老僧這也算是成全了他，之前一些仇恨，的確可以抹去了。

但他並沒有想到，自己誠心誠意的一句道謝，會讓老僧吐血……

而且，在吐出這一口血之後，老僧的氣息整個衰弱了下去，甚至是衰弱了三分之一的程度……

他並不知道，要維持那恐怖的天地之力的輸出，老僧消耗了非常大的力量，再加上李浩那一句道謝，讓他氣急攻心，將堵在心口的那一股氣吐了出來，這吐出的可不是一口血這麽簡單，其中還有老僧的信念，他的精氣神，甚至是戰意！

這在修行上成為心神失守，往往是遭受了某種重大打擊之後才會出現的景象，不過這一般都是金丹之下才會出現的狀況，按道理來說，在老僧現在的境界，是絕無可能心神失守的。但凡是都有例外，遭受到如此戲劇性的打擊，老僧的反應也就不難接受了。

“你，你，你……”老僧氣的話都說不利索，在吐出那一口血之後，他就知道，大事不好。正如前文所言，那一口血可不是那麽簡單，其中足足是他三分之一的精氣神，就這麽吐了出去，幾乎就是讓他重傷了。

“你無恥！”結巴了半天，老僧才翻著白眼，吐出這三個字。

“呃？”李浩莫名其妙，對於修行上的事情，他一向不是很明了，之前有北老教導，對於化神以下他還是懂得，但對於紫府境界以上，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，所以自然不會知道老僧剛才付出了多大的代價。在李浩看來，老僧這一句怒罵是不明意味的。

“你，你還裝不知道？”老僧手都在哆嗦，原本陰沈的眸子之中，全部都是怒火，更有非常非常明顯的悲傷：“我，我付出了多麽大的代價啊，終於將你控制住，你依靠仙器不懼天地之力也就罷了，你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感悟天地之力突破修為暫且不論，可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混賬東西，居然在得了好處之後，還假模假樣的故意擠兌我，你……你這混賬的心腸都是黑的不成！”

老僧現在幾乎是癲狂，口無遮攔就是一頓罵：“你這個千年難遇的妖孽，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賤人，你這個走哪哪都是災難的瘟神，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，居然遇到你……”

何曾有人見過紫府大能罵街？

在場之人都是傻眼了，他們對視一眼之後，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濃濃的不可置信，繼而統一的拿起衣袖，擦了擦眼，似乎在鑒定是不是看錯了，當他們發現這一切的都是真的時候，則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一幕，津津有味的樣子……紫府大能戰鬥他們見過了，可紫府大能罵街，這可是開天辟地亙古以來聽說的頭一回，他們自然不願意錯過，一個個歪著腦袋，饒有興趣，在他們看來，這可是比戰鬥精彩多了……

李浩被罵的一楞，老僧的口水隔著七八丈的距離居然都噴到了他的臉上，他皺著眉頭躲過，還是莫名其妙，他不懂自己一句疑問的話語，怎麽就讓老僧暴走了呢？

不過，聽著聽著，他也有些明白了，看樣子，似乎這老僧聚攏天地之力也消耗了不少力量……

原來是這樣啊……

斷斷續續的罵聲之中，李浩也聽出了七七八八，一些東西他都明白了，不過還有不明白的，他當下問道：“果位大能不是可以掌控天地嗎，這天地力量動用起來還要耗費己身實力？”

“廢話！”老僧雙目一瞪，唾沫星子遠遠飛來，李浩忙不疊躲過，卻看到老僧罵罵咧咧的道：“這天地之力誰能掌控？娘的這可是天地之力啊，誰有本事將天地之力完全掌握，捏扁搓圓，隨心所欲！老子現在可以動用自身力量，完全操控上十裏範圍的天地之力，卻不代表這天地之力我完全能夠控制……操控和掌控能一樣嗎？老子也只是起一個引導的作用，要是能完全掌控，老子何必還修行，幹脆抱著天地之力，自己感悟得了！”

“原來是這樣……”李浩明白了，修道者修行的就是這天地之力，追求的就是天地真諦，如果說真的可以完全掌控天地之力，那麽的確是什麽都不用幹了，只要一直研究就可以了，還管其他作甚。

“原來這天地之力根本就是無法掌控的，只能感悟，卻不能占有，原來紫府的作用就是這樣啊……”

如果說這天地之力是水，那麽人就是引導水的人，可以通過引導，控制水的流向，也可以通過手段，使水流增大，造成破壞，但是人卻不能夠讓水無緣無故的消失，也無法說出這水是從何而來，將去何處。

這又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。

“你修道之前是做什麽的？”看著連珠炮一般怒罵良久卻不帶一句重覆的老僧，李浩問道。

“老子修道之前是市井中的廝混之人！”老僧下意識的回了這麽一句。

千年過去了，當初那罵街的話沒想到用起來還是這麽純熟。

李浩頓時明了。

“大師可否留下名諱？”

“老子法號普智！”

“那，還打不打？”

“打？打個屁，氣死老子了！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那什麽那？老子走了，以後別讓老子看到你，否則，一定拆了你的骨頭！”

“……大師慢走。”

戲劇般的結束。

普智轉過身子，罵罵咧咧的走了。

李浩站在原地，一動不動。

等普智走遠之後，李浩臉上才緩緩露出冷色：“看在修為突破的關系上，今日，就放你離去，下次，哼！”

而走遠了的普智，則是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：“幸好本座反應得快，插科打諢過去，否則，恐怕今日很難脫身……不過，這臉面卻是丟盡了……”

普智臉色極其難看，更是有幾分羞紅。不過，他卻沒有後悔，越是修為高的人越是珍惜生命，相比之下，羽毛也就不算什麽了。之所以如此做，普智正是感覺到了李浩的恐怖和自己的危機。他的底牌其實不多，歡喜法像和掌控天地其實差不多是他最強的手段了，可是，這兩個手段，卻都被李浩克制，而且在打擊之下，他的戰力下降了三成！這對他來說，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額度，李浩雖然只是化神，但是給他的感覺，卻絕不比紫府的人要弱。

雖然不確定自己繼續堅持下去，會不會有生命危險，但是普智卻仍然選擇抽身離去，哪怕是丟了臉面。其原因還是之前所說，不值得！為了幾個不相幹的弟子，卻要冒生命危險，太不值！

總歸來說，還是他怕了……

紫府大能怕了！

“近日因，他日果……這個小子以後定然成就不凡，這天下恐怕又要亂了，今日之事，本座不能隱瞞，上報門派，再看其他……”

普智走的遠了。

“化神，化神，天下大可去得……”李浩望著滿地瘡痍，卻感覺賞心悅目，他的目光朝遠處看去：“湛盧神州，也該去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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